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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抓住了我的把柄

  家裡的氣氛很凝重,八十歲的老母親老淚縱橫,哥哥嫂子一臉無奈,六歲的兒子哇哇大哭,主角是鼻青臉腫的我,還有一臉委屈的趙榆。趙榆剛對我大施了一頓拳腳。

不止一次,我被他這樣暴打,但每一次我家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我說話,那是因為趙榆抓到了我的把柄,他有“證據”。

  趙榆把那張“罪證”抖出來,大聲地念,“我,駱芳和小蘇去開房,發生了不止一次性關系,時間是……”還有他手機裡的錄音,那裡面記錄著他逼迫我說的,所有和小蘇發生關系的細節。

  當初我同意說出這些,並沒想到趙榆會在全家人面前丟我的臉。

當初交代這些“證據”的時候,我們是有條件的:只要我交代了一切,他就同意離婚。我太想快點離開這個家了,於是我忍受著屈辱說了,而他,反悔了。

  我媽氣得直抖,老人年紀大了,受不了這樣的打擊。

我看她慘白的臉色,擔心地去扶她,她卻嫌惡地躲避,“趙榆打你打得對,我告訴你芳芳,你被他打死了都是活該!”

我的家人都是農村出來的,傳統的思想容不得半點道德被侵犯。

媽媽說,“你要離婚?我可丟不起這個臉。要離,先把我殺了吧!”

  我反倒停住了眼淚,靜靜地望著趙榆,內心的屈辱凝聚成了一股力量。他利用家人向我施壓。越這樣做,我越恨他。

  如果說現在我出軌了是活該被打,那麼從前呢?從前我盡心盡力地為著這個家,為什麼平白無故地挨他的打?

  我和趙榆是通過別人介紹認識的,我覺得他高大帥氣,對人也不錯。

而我是丑小鴨一般的女孩,放在人群裡立馬被淹沒的那種。他配我,有多的。

結婚前,他對我也算不錯,沒想到婚後的生活如此可怕。

  婚後,日子過得窘迫,我們一起努力打工,什麼苦都吃過。

我覺得兩人只要心往一處使,什麼困難都不怕。

可是趙榆喜歡把事情壓在心裡。那時候,我們在創業階段,的確有很多事情讓人操心。

趙榆偏偏是脾氣暴躁的男人,他一煩,就發火,一發火,就拿我出氣。

  我是被他打出軌的

  從那時候起,家庭暴力不斷。

  我挨過他的不少打,全都是因為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。

比如我買了雙鞋子回來,是他不喜歡的樣式,他二話不說,拿起來就撕了,丟到窗外去。我說這可是我花錢買的,他說老子不喜歡,誰要你買的,浪費錢!

我們就為這打起來。再比如我做的菜不好吃,他生氣,掀翻了桌子,照著我的頭就是一巴掌。

他發起火來的樣子,我想想都覺得怕,青筋直冒,眼睛發紅。

他踩著我的頭,用板凳砸……這是丈夫對妻子做得出來的事嗎?

  我也問過他,我說趙榆,我做過什麼事情值得你這麼狠命地打?

說這話時,我的眼淚都在打轉。他說壓力大,說對不起,說以後再也不敢了。事後,他也總是一臉歉疚。

  可是,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道歉來解決。尤其是家庭暴力這種事,疼在身上,也痛在心裡。

我受不了他忽冷忽熱的態度,這讓我覺得害怕。

三天一打,五天一鬧,我的身上經常青一塊紫一塊的。到了最後,甚至到了他一抬手,我就嚇得直抖的地步。沒有人心疼我,除了小蘇。

  我承認,如果說出軌有原因的話,那就是被趙榆打出軌的。

  那時候,我們的生活已經好多了,擁有自己的店子,但是家庭暴力還在不斷地發生,我覺得這個家一點溫暖也沒有。相比和趙榆聊天,我更喜歡和小蘇在一起。

小蘇是我的顧客,他常來我們店買東西,這個比我小6歲的男孩子,女朋友在老家山東。

  他和我說話的時候輕言細語的,眼睛溫柔地望著我,我喜歡和他聊天。

  那天,他來我店裡,看見我青紫的眼睛,急忙問我怎麼了?

我鼻子一酸,心裡特別不是滋味。不知道我為什麼那麼信任小蘇,在他面前,我居然能敞開心扉說出所有的心事。

也許那麼多天的碰面,已經讓我和小蘇熟悉,也許只是當時氣氛正好適合傾吐煩惱……或者,我們都有點感覺,但是誰也沒有說破。

  直到那天晚上,趙榆再次對我動了粗,我一氣之下從家裡跑出來,仿佛一切都有預感,我撥通了小蘇的電話,“你能出來陪陪我嗎?”他真的出來了,這讓我很意外,也很感動。

這個高高大大的男孩陪我從江灘逛到了司門口。

站在他身邊,我頭一次覺得,和異性相處原來可以這麼美好。

  我的淚,在他的笑容裡乾了。眼看時間不早了,打個車回家吧。小蘇的眼睛如星辰一樣亮,他望著我,“既然出來了,為什麼還要回去?”這是一個信號,暗示我們的關系將更進一步。我明明知道那代表著背叛,雙腿卻不聽使喚,跟著小蘇走。

  因為有種更強烈的感覺在推我---我喜歡小蘇。我討厭那個家。

  那天晚上,我們開了間房。親密中,我知道自己錯了,但是錯就錯吧,我一想起那個可怕的家,就厭惡。

我從外遇那裡撤離

  我一夜未歸,趙榆當然懷疑我,他逼問我,我一怕,什麼都說了,說了的結果就是換來更痛快的一頓打。打吧,我在內心說。我已經麻木了。那些肉體的疼痛相比內心的踐踏,又算得了什麼?

  我的日子在爭吵中過,而小蘇因為工作原因回了山東。

  雖然小蘇走了,但是他一直在和我電話聯系,他知道我過得不好,幾次邀請我去山東玩幾天。我也被實在打得受不了了,只給趙榆留了張條子,“我們結束了”,只身去了山東。

  和小蘇在山東呆了18天,那18天對我來說是身處天堂的感覺。我喜歡和小蘇呆在一起,哪怕只是說說話。

他能給我做人起碼的尊重,無論什麼事,我們都有商有量的,他的態度裡透著股親切。不像我和趙榆,永遠都是他說了算,他瞧不起我,“你又不好看,又矮……”我在趙榆面前一無是處。

  小蘇再好,我也不能不回去,我是個媽媽啊,兒子不能沒有媽媽。這期間,趙榆找我找瘋了,回去後我纔知道,大半個月裡,他瘦了20斤。

我們畢竟是結發夫妻,見他為我憔悴成這個樣子,我也心疼,他發了誓,“再不動手,只要你回到我身邊,一切都好說,我都不計較。”

  看著趙榆痛下決心的樣子,我的心又軟了。然而回到武漢,我是帶著對小蘇的承諾的,“離婚後和你在一起”,現在這個局面,怎麼好提離婚二字?

  我在矛盾中煎熬,通過網絡和小蘇視頻傾訴煩惱。正說著,趙榆衝到房間裡,他對著小蘇認真地說,“我絕對不會放棄我老婆,我愛她勝過你。”

這句話多麼動聽呵,可是身在婚姻中的我,絲毫沒有感受到這句話的力度。他是在故意做給他看。

  小蘇信了,他很生氣,質問我,“你在耍我對不對?你回去了,就不再來了,對不對?你把感情當游戲,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得太大了?!”他問得我淚流滿面,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
  也就是在這時,小蘇的女朋友懷孕了,為了責任,他不得不和她結婚。

然而結婚的前一周,他還在電話裡問我,“只要你一句話,我就等你,等你變成單身,我們倆再在一起。”我是身在圍城裡的女人,他是有未婚妻的年輕男人,我哪有資格讓他等呢?

“對不起,我們怎麼能把幸福建立在你女朋友的痛苦上?”他沈默,然後掛上了電話。

  2006年冬天,小蘇結婚了。結婚前一天,我接到了他未婚妻的電話,這個傷心欲絕的女孩在電話裡罵了我最難聽的話,我一字不落地聽著承受著,最後,我流著淚對她說,“對不起,祝你們幸福。”

  身心俱傷回不了頭

  即使小蘇已經結婚了,我也明白,他對我的感情,斷不了。我們還在保持著聯系,電話,QQ。

他和妻子正是新婚燕爾,他卻絲毫不能體會這份甜蜜,一直向我訴苦,“我根本都不喜歡她。你和你丈夫也不幸福,為什麼不能衝破兩個家庭,我們幸福地在一起?”我無言以對。

他不能明白,身在武漢的我,在面對怎樣的趙榆。他不是一個好說話的男人。

  趙榆開始行動了,他查我的電話和QQ,在網絡威脅小蘇,“你敢來武漢嗎?你來了,我就剁了你!”

  趙榆這句話不是嚇唬,我信,他做得出來。一周前,他又食言了,動手打了我,我說我們過不到一起去了,“心涼透了,再回不來了。

”他又急又氣,拿了菜刀往自己腿上劃。血,順著他的腿往下淌,淌了一地,讓人心驚膽戰。

  這不是愛,這是扭曲。我怕他,打心眼裡怕。我甚至不敢去攔他,我擔心那把菜刀會傷害到自己。

我只能連連答應,好好,不離婚,不離婚---即使這不是我的真心話。

  我嘴裡答應,但是心裡沒答應。我思念小蘇,是那種動情的思念,想壓抑都很難。我似乎真的愛上了他,拔都拔不出來。

至於趙榆,我只是怕他,怕他過激,他對我說,“這樣的事情,只能用極端的方式解決。”

  他說愛我,我不能相信,因為愛不是以這種方式表達。

“我改,我再也不打你了……”這句話,我已經聽了千遍萬遍,我對他的愛已經死了,就算他改,我也不愛他了,真的,一點都不愛了。

  他沒了轍,我死活都要離婚,最後,他用全家人來壓我。我的壓力來源不止是父母,他甚至一邊動手,一邊對6歲的兒子說,“你知道你媽媽為什麼挨打嗎?

因為她在外面和別的男人睡覺!”這就是我的丈夫,在父母和孩子面前羞辱我的丈夫,讓我怎麼愛得起來?

  我求他,“就算我不能和小蘇在一起,也請你放過我,我要離婚。”他又後悔了,衝動得要剁了自己的手,“對不起芳芳,我再也不那樣對你了,只求你給我一次機會……”

  愛是最經不起折騰的易碎品,我對他的感情,一次拳頭被打成很多塊,再打,成了碎片,再一次,就是粉末……再也沒有粘合的機會。

稿源北方網 編輯: 許文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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